草药需熬半个时辰,可爹等不及了。
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就催着我把汤端进去。
那人鱼还静静的躺着。
我见爹要将滚烫的药汤直接灌入人鱼嘴里,连忙阻止。
“爹,太烫了掺点水!要是烫死了人鱼,不是可惜了么?”
看到爹如刀子一般的眸光撇向我,我赶忙补充了一句。
他这才掺了些凉水,给人鱼灌下。
人鱼喝下汤药,鱼尾微微抽搐。
紧闭的眼眸,也眯成了一条缝。
唇颤着,似想说什么。
可爹已经迫不及待的一边解裤带,一边让我滚。
见阿爷还直勾勾的盯着,便一把将我们都推了出去,迅速闭上门。
阿爷啐了一口痰,又迅速趴在了门缝前。
嘴里不住嘀咕。
“不孝的玩意儿,只顾自己。”
他那浑浊的眸子瞪的滚圆,耳根子很快就通红一片。
屋内也传来了床板的嘎吱声。
我觉得声响刺耳,快步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。
“大富啊,你吃肉,好歹给爹留碗汤啊!”
爷在爹的屋门口,嘟喃着。
爹没有回应,把爷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我缩在窄窄的木床上,捂着耳朵一夜未睡。
爹有使不完的力气,天蒙蒙亮外头才没了动静。
阿爷不满的在院子里劈柴,声响大的让人难以忍受。
卯时不到,爷就踹开了我的屋门。
我吓的坐起身来。
“去,炖两个大鱼头,再打二斤酒来!”
阿爷一头汗。
我起身,麻溜的去剁鱼头炖上。
又去赊了酒,我们家早就入不敷出了。
阿爷将爹叫出屋,还给爹倒酒。
“大富,爹也不容易,你娘都死三十年了······”
阿爷望着睡眼惺忪的爹,眼中带着渴求。
“有了人鱼,到时候想要多少银子没有,得了银子就给你寻摸个好的!”
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“死丫头快去熬汤,再用井水给人鱼擦擦身子。”
他命令着。
我点头,立马去准备汤和井水。
端着汤推开屋门,我对上的是一张惨白的脸。
她瘫软的躺在床榻上,眸光中带着腾腾杀气。
“这汤药我替你喝了,等我寻到机会,就放你走。”
藤草熬的汤药,人喝了只会腹泻腹痛。
所以,我端起汤一饮而尽。
她看我的眼神,明显柔和了。
我替她擦拭身体,她也没有反抗。
“鳞片。”
待我擦拭好她的身体,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。
“鳞片,应当是被我爹藏起来了。”
我望着她腹下的伤,问她寻常的药对她管不管用。
她还未开口,爹就已经带着三分醉意进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