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佑着实老实了一段时间,他身边的那个小婢女被我处理了以后,他再没来招惹过我。
我怀孕八个月时,母亲进了宫。
我许久未见母亲了,自上一世入宫,到最后被新皇下令殉葬,我再也未见母亲一眼。
母亲被莺红搀扶着,手掌摩挲着我隆起的小腹,眼角泛红,嘴里念个不停:「保佑是个皇子,保佑是个皇子啊。」
母亲坐在我身边,语重心长:「虽说公主也是极好,但别人的孩子是养不熟的,更何况三皇子还与我们隔了一层肚皮,还是有自己的皇子好。」
小姑宋如锦是父亲的庶妹,我的大伯才是小姑的亲兄长。
祖父宠妾灭妻,一度想让庶长子,也就是我的大伯当家主,最后在几个长辈与祖母娘家的反对下,才放弃了。
可祖父留给了大伯父近一半的家产,祖父死后,也不允许分家,小姑生下皇子,当了贵妃后,父亲一脉在族中愈发难过。
母亲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睛,「若不是如此,你父亲哪舍得让你十四岁便入宫呢,家中所有的决议,要你伯父点头,族中长辈才点头,这个家主当的,还没外面的店小二有权力。」
「不过你现在是妃子,又怀有身孕,家中的日子好过了许多,你小妹前几日与你大伯家的孩子争执,嘿,那些人竟会向着你小妹了,这搁以前去,早不由分说把你小妹拉去跪祠堂了。」
「娘。」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,「小姑没有死。」
莺红很有眼色地捂住了母亲的嘴,母亲惊讶地瞪着眼睛,半晌后,才捂着胸口说道:「没死?不可能,你大伯和你父亲亲眼看见的。」
「娘。」我冷静地看着她,「这件事大伯一定知道,他的倚仗是祖父与小姑,祖父去世后,大伯有一段时间连头不敢抬,直到小姑成了妃子才又嚣张起来,可你看小姑死后,大伯没有半分伤心,也没有低头做人。」
母亲点点头:「我会告知你父亲的。」
父亲虽说是个四品文官,可宋家在这京城百年,祖母更是来自宣德侯府,小姑假死做得并不高明,只是没人想到罢了。
父亲的速度很快,我收到他写的信时,仅仅过去一个月。
父亲的字很潦草,能看出带了怒气。
信上只有一句话,小姑怀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