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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怀琛的脑子一片空白，嗡嗡作响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小战士看见，平时团长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，但还是一五一十的汇报了情况。

“十天前有军区附近的村民看见江同志落江，部队联合村民沿河打捞了半宿也没有找到江同志，现在军区那边已经确认了江同志死亡，消除了她的户籍身份信息。”

这一瞬间，周怀琛的心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，他控制不住的喃喃：“不可能，我要去看看。”

他赶到江边的时候，只看到了打捞的人在收拾东西撤退了。

心里的恐慌和绝望几乎要将他吞没，他失控的上前怒道：“你们在干什么？人还没有救上来，谁叫你们走的？”

在场的军人都被他吓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杨政委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。

“旅座，江晚凝已经确认了死亡，你是一名军人，应该要知道，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！”

“来人，好好看着旅座，不要让他再发疯。”

周怀琛通红的眼里这才有了一丝的清明。

他攥紧了拳头，咬牙颤着声音：“是。”

说完，他就被两人架着让到了一边。

等到所有人都撤了下去，周怀琛依旧站在江边。3

杨政委走到他旁边，眼里有些许不忍，他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，但是我们已经救援了五天，小江同志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，你要接受事实。”

周怀琛没有说话，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河。

杨政委摇了摇头，叹了口气走了。

周怀琛恍惚间想起八岁防备着他的江晚凝、十岁主动接受他的她、十七十八岁开始逃避他的眼神，会红着脸看他的她……

所有的所有都化作了最后她看自己失望的眼神，一幕幕都化作了回忆随江水而去。

他的内心像是一片干涸的土地，无法找到滋润的源泉。

他这才意识到，他当初意外看到她暗恋他的日记时。

除了不知所措之外，还有一丝欣喜。

只是他心里那一道世俗伦理的坎强硬的压下了心里的欣喜。

他不允许自己因为她的喜欢而欣喜，甚至不允许她的喜欢。

但感情这种事不由自己控制，所以他恐慌，他愤怒，他将这一切的错都归咎于她的喜欢。

直到现在，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。

是他对她的照顾早就超越了亲情的那条线，才给了她错觉。

他早就喜欢上了江晚凝。

先跨越红线的是他，不敢承认的也是他。

江边吹来阵阵刺骨的寒风，江波吟啸让他清醒了自己的心，也带走了他的心。

周怀琛低头微微张开嘴，轻轻低语：“是不是我之前同意你参军，你是不是就不会出事？”

回应他的只有漫天的波涛声。

周怀琛浑浑噩噩的回了家。

可房间里的冷清孤寂，让他受不了。

只有待在江晚凝的房间，他短暂的感觉到心安。

他在她的书桌下看见了一个红木箱子，带着疑惑他打开了它。

里面的东西他都认识，这些年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。

他的手从上面一一划过，奖章、头绳、磁带……每一样东西都被她保存的很好。

寂静无声的房间里，只有炽热的泪珠低落在地。

而后冷风一吹，那泪就散了，什么都没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