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个婚回来,所有人都变友好了。
除了我老公。
他白日里总是不见人影,深夜回来爬床还离我八丈远。
面对我的质问,他只丢下一句:
「戒色,修身养性。」
可当我失去理智扒开他的衣服时,却发现他从不离身的黑色高领毛衣下,藏着一副痕迹斑斑的躯体。
我愣了许久,颤抖着声音问:
「你……下海了?」
1
陆远三个手指尖抵上我脑门,微微用力推开。
「最近看什么小说呢,思想那么不健康。」
他指尖冰凉,冻得我打了个寒颤。
「那你解释解释,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?」
陆远错开视线,翻身钻进被窝中。
「在水底下救了个学员,练拳击的,力气大,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了。」
陆远是潜水教练,这个解释好像说得过去。
可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,他在骗人。
他救下的明明是个女学员。
可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,我还是吞下了疑惑。
算了。
是男是女又如何,不都是学员。
降温来得太突然,一觉醒来我连打了四五个喷嚏。
而陆远的位置空空如也,被窝里一点热度也没有。
不对劲。
但是乐团的排练时间快到了。
我只好按捺下疑惑,吃了两颗感冒药匆匆出门。
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两分钟。
大家都没有抱怨,反而友善地笑着对我点了点头。
笑得我莫名有些毛骨悚然。
心里迅速把最近的发生的事都盘了遍。
我就请假结了个婚,怎么气氛怪怪的?
因为心里装着事,我心不在焉地拉错了好几个音。
训练结束后我正在把大提琴收进琴囊,暴躁团长齐权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。
意料之中的训斥没有到来。
他只是轻咳两声,让我回去好好休息,好好恢复状态,保证明天不能再出错。
我更震惊了。
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2
走出练习室时,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
我背着重重的琴囊,不由得回想起和陆远的初识。
那时候,小小的我背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琴囊。
小小的陆远拍着篮球绕着我转圈,嘴里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不出意料地把我绊倒后,他终于老实了。
他摸了摸鼻子,把篮球塞进我怀里,默默抢过我的琴囊,背在身上。
这一背就是二十年,从未缺席。
除了现在。
陆远的电话一直忙音。
以前都是他来接我下班的,可这次我等了许久,都没有等到他。
一阵冷风吹过。
我接连打了几个喷嚏,晃得脑袋昏昏沉沉的。
「这个破琴怎么那么重!
「这里为什么那么难打车!
「臭陆远怎么敢放我飞机!」
我捂着鼻子,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,等待这阵眩晕过去。
忽然,喇叭声在我耳边炸响,吓得我一激灵。
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面前。
车窗缓缓落下,露出一张冷峻的脸。
齐权板着脸,把我送到楼下。
一路沉默,沉默是今晚的康桥。
临下车时,他忽然开口。
「人活着总要朝前看,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,总有人会先下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