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忍受所有人嘲笑我的脸,除了楚九辞。
小时候,我和他同时被绑架。
情况危急,为了保护他,我壮着胆子故意激怒绑匪,吸引火力。
谁知那人是个有***癖的***,生生在我脸上划了七刀。
那天,警笛声呼啸。
从没掉过眼泪的楚九辞,抱着血肉模糊不省人事的我,哭得差点晕过去。
“长大了我就跟逢春结婚,我……我会照顾她一辈子。”
后来,楚家的生意越做越大,我们家却日渐没落。
性格开朗的我逐渐变得沉默,跟人说话时刻意低头。
直到刘海留长,我再也没有剪短过。
这么多年,容貌焦虑织成一张名为自卑的牢笼,我被困在其中,只有楚九辞一个朋友。
所幸他没有食言。
有男生笑话我见不得光,嘻嘻哈哈来掀我的刘海。
楚九辞握紧拳头砸上去,直接把人鼻梁打歪了。
赔了好些钱不说,还记了大过。
“哼,没家教的玩意儿,我见一个打一个。”
他不服气地抱怨,末了小心翼翼地安慰我:
“别难过。”
“你在我这里永远最好看,没有之一。”
我说好,下次别犯傻了。
为了我打架,不值得。
楚九辞掰起我的脸,逼我跟他对视。
“你救了我,我必须对你负责。”
楚九辞成了我的“守护神”。
他性子桀骜了些,成绩却名列前茅。
如果不是他帮忙补习弱势科目,我进不了全市最好的高中。
我心怀感激,对他越来越信任。
可随着楚九辞和穆安歌相熟,我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比如现在,他纵容穆安歌当众嘲笑我的伤疤。
我很想问一句,“是因为她比我漂亮,所以你也要抛下我了吗?”
残存的自尊使我无法开口。
“逢春,你说了不算。”
楚九辞从穆安歌手中抽出钢笔,眼底显出几分晦暗的偏执。
“我的东西,谁都抢不走。”
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。
明明是他不珍惜,拱手让人。
我别开眼,觉出几分可笑。
上课***响起,班主任梅琳戴着扩音器走进教室,打断了这场闹剧。
“马上就文理分科了,有些人的心也该收一收,整天嘻嘻哈哈像什么话!”
她应该听到了不少,矛头直指穆安歌。
“你还好意思笑逢春,上次月考人家比你高多少名,你知道吗?”
穆安歌仗着自己长得好,平时作天作地谁都不怕。
却唯独见到梅琳就发怵。
她当下没发作,放学后拦在楚九辞桌前,撒娇似的恳求。
“九辞,时间还早,你教我打篮球呗。”
楚九辞瞥了我一眼,抿了抿唇,没说话。
他说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,所以我们一直结伴而行。
他在纠结。
穆安歌嗓音甜腻,笑着拱火。
“哎呀,人家都想把送你的钢笔要回去了,你还上赶着干嘛。”
“她都没看过你打球吧,喝了我那么多瓶水,你说过要感谢我的~”
我从层层叠叠的试卷里抬头,“你想去就去吧,我以后都可以一个人回家。”
楚九辞冷嗤,“逢春,你还在跟我置气。”
“只要你开口挽留,我不仅不会去,还可以不计较钢笔的事,我们还跟以前一样。”
我平静道,“我只是觉得,既然话已经说开了,我们也没必要维持表面功夫。”
“砰——”地一声响,是楚九辞踹翻了凳子。
他咬着后槽牙,眼中戾气翻涌。
“表面功夫……好、你好得很。”
“你以为除了我,还会有其他人十年如一日地陪伴你,照顾你?”
穆安歌附和,“就冲她这张脸,别人根本懒得搭理。”
我充耳不闻,默默收拾东西。
好像被一只手扼住脖颈提到半空,有种脚不着地的失重感。
怎么办啊楚九辞……我开始后悔救你了。
穆安歌抱着篮球,跟在楚九辞身后出了门,表情难掩得意。
我听见她假惺惺地说,“九辞,你还是找机会跟逢春道个歉吧,你们俩别因为我吵架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楚九辞冷笑。
“不出三天,等她想通了,自然会来求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