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远霁践行着他的诺言，一直陪着安与欢。

晚间，还在安与欢的恳求下留下用膳。

他如以前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，左侧是父亲。

右侧的位置还空着，我习惯性地上去就要落座。

他突然出声：「与欢，你来坐这。」

我怔住。

安与欢为难地看了我一眼，瑟缩道：「陛下，这不好吧，以前都是姐姐坐这里的。」

「朕让你坐，你就坐下。」

安与欢歉意地看向我，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。

「可姐姐都生气了。」

萧远霁冷着脸：「安与情，你就这么小气。」

他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。

我被他语气中的冷意刺痛了，一时竟无话可说。

父亲哈哈一笑：「欢欢，陛下都这么吩咐了，还不快坐。」

安与欢这才款款坐下，挑衅地冲我一笑。

「姐姐，你也快坐呀。」

我眉心狠狠皱起，想到一个月后，我就要离开了，又忍了下来。

以免徒生事端。

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她下首的位置。

萧远霁看在眼里，反而闪过一丝不悦，大概是觉得我还在跟他赌气吧。

他侧头：「与欢，你娘呢，怎么不叫她过来用膳？」

安与欢怔住：「我......我娘？」

我猛然看向他，如遭雷劈。

他居然提起柳姨娘？

萧远霁看着我震惊的模样，心里快意不已。

他勾起唇，报复似的扫过我。

「与欢，她是你娘，也算是我的长辈，把她叫过来一起用膳吧。」

安与欢欣喜地捂住嘴，眼眸含泪：「真的可以吗？」

萧远霁瞄了眼面色铁青的我，含笑点头。

我攥紧握手指，指甲嵌进手心留下一个个月牙痕，血腥味渐渐蔓延进我的鼻腔。

柳姨娘进来时，一身华服，满头珠翠，红光满面丝毫看不出当年进府时怯弱上不了台面的模样。

果然是金窝养人，掌家多年，乡下来的小土雀也养出了几分凤凰气。

她遥遥拜下，还未蹲实，就被萧远霁虚托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