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宋将军!太后念你劳苦功高,才将心爱的玄王殿下托付于你!十年前的戏言,也要拿上台面来说吗?」
太后的兄长,丞相苏震对我发难:
「当年太子殿下年纪尚轻,又被将军恋慕,一心想为国分忧,才好心宽慰于你。如今别说是太子妃,就算是做妾室,储君房内的人,定然要是芳华闺秀才对,宋将军,怎么不自问,芳龄几何啊?」
「本将军二十有七,有何不妥。」
我冷笑着看他:
「想要芳华之人,自然年年都有,只是本将军戍边十年,为百姓谋生,在丞相眼里,数千万百姓的生命,皆不如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来得重要,忠孝,当真忠孝啊。」
「你……」苏震气急。
「华空!你失言了!」
太后厉声打断他的话,看向我的目光里,全然是上位者的威胁:
「今日哀家念你许久不在宫中,礼节生疏,不与你计较,下次再犯,哀家只得视你为居功自傲,多加严惩。」
我佯装惊讶:「呀~娘娘教训的是,臣女失言了。」
然后将腰间那把先皇御赐的宝剑握在手里,再行一礼:
「只是话都到这儿了,臣女便再多说一句,当年婚约之事,全然是太子殿下一心赤诚,丞相说臣女爱慕殿下,着实谬谈,若不是当初父亲让臣女信守婚约,如今臣女府上的优伶,恐怕要住满院了。」
话音刚落,原本回避我视线的太子李煜城猛然盯着我。
眼里闪烁着幽幽寒光。
他为人桀骜,自然会恨我在众人面前拐着弯儿骂他连优伶都不如。
而我当初情窦初开,也最喜他桀骜。
还好我随父出征了,不然年华渐逝,我终将一步步认清自己是如何所托非人。
太后也盯着我,确切来说,是盯着我手里的宝剑。
这把剑是她心头的刺。
刺就刺在,这剑柄中有一封尽人皆知的,来自先皇的密诏。
当初我祖父随先皇打天下,是助他统一的不二之臣。
先皇为了感念祖父,特意御赐宝剑和密诏一封,宋家子孙,非谋逆大罪,皆不受过。
我不过是当着众臣的面儿跟太后顶几句嘴,最多忤逆,和谋逆差之千里。
谁能定我的罪过呢?
「皇祖母。」一直沉默的李煜城终于说话了:
「孙儿确实曾经说过要与宋家结亲,只不过,不是宋家嫡女宋华空。」
他阴恻恻地看着我,眼里皆是报复:「而是宋家次女,宋淑淑。」
「哦?!」太后一副惊愕的模样,却抑制不住喜上眉梢:
「什么时候的事?你竟不告诉哀家。」
李煜城眉眼缱绻,仿佛有着万千柔情:「自然要挑吉日,今日便是吉日,孙儿已经让人带她来了。」
说罢,他朝着宫人点点头。
一位嬷嬷带着个娉婷纤细、弱柳扶风的女子飘飘然地走了上来。